2012年4月17日 星期二

看戲報告_大鼻子情聖

整齣戲一開始,我最注意的是他的舞台,一排一排的花叢加上後方日式房子的景片,我覺得還挺好看的。之後發現他的舞台分成兩個區域—上舞台跟下舞台是不同的表演場所,上舞台沒換過景,從頭到尾花叢跟房子一直在,而下舞台成了一個跟上舞台作用不太一樣的地方,只要不是在那塊花叢跟房子前的地點都在下舞台表演,有時候是室內、有時候是場外的其他地方、有時候又是單純的那塊花叢跟房子前。上舞台的佈景固定,但下舞台沒有佈景,當表演需要用到道具或桌椅時,則由「假裝演員的crew」或場上演員自己來換景,我喜歡他們的換景方式,因為他們連搬道具或換景也當作是個表演:有跟場景相襯的服裝、移動的方式有如舞蹈般是有經過修飾的動作,而且刻意讓觀眾看到換景的動作就拉開了戲本身跟現實的距離。 這齣戲有兩樣具象徵性的東西—傘及武士刀,從戲一開始到結尾經常出現,傘通常由女性來拿,而武士刀則是男性,我不知道鈴木忠志原本運用這兩樣東西的寓意何在,但我自己覺得,傘代表的可能是男主角西哈諾心中很愛情、很詩意、很浪漫、對女主角羅珊妮愛意深沉的那一面,而武士刀則代表西哈諾很犧牲、對羅珊妮的愛洶湧澎湃不畏艱辛的那一面。一開場時西哈諾撐著一把傘入場,接下來因為打鬥場面把傘丟在場上,然後整齣戲那把傘就一直留在場上的同一個地方,直到戲結束後,西哈諾又撐著那把傘下場,代表死亡。我想鈴木忠志將那把傘留在場上一定有什麼特別的涵意,說不定是西哈諾貫徹始終的愛情,或者是他的愛情注定由一個「旁觀者」的角色來發生。傘與武士刀出現的時刻幾乎都會相呼應,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一段由身穿和服的女舞者拿著傘與身穿武士服的男演員拿著武士刀所做的舞蹈,配合著交響樂,男的舞完女的舞,沒有同時進行,但感覺更有層次,男女之間的舞蹈動作交換時,音樂與燈光在一瞬間做轉變,感覺很有力量,而讓我覺得他把優美的舞蹈更添加了一股力量在裡面,看了更震撼人心。 而戲的最後一幕,從舞台上方降下一大堆、一大堆的櫻花,像暴風雪一樣覆蓋住舞台、西哈諾與那把傘,場面壯觀震撼人心,讓我覺得西哈諾的死以及他的愛情是雄偉的、壯觀的,也更添加了他令人心疼的那種感動。 另外一個讓我覺得有趣的是演員的表演方式,他們講台詞的時候很用力,每個發音都一個字一個字的很清楚,連語助詞或語尾詞之類的也一樣。我沒看過鈴木忠志的其他戲,但我想這是鈴木忠志導演詮釋戲劇的方式,拉開了戲劇與現實的距離,但更添加了舞台上的戲劇張力。這齣戲融合了音樂與舞蹈,兩者皆是這齣戲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音樂與劇情的配合把這齣戲的情緒點提高了,而且那麼日本傳統式的舞台場景與服裝配合了西方的古典音樂與交響樂,感覺很有趣,而且讓這齣戲更特別了。表演的方式很專注,有舞蹈的地方就沒有歌或台詞,演員專心在舞蹈動作上,而說台詞的地方又能感覺到演員很認真的在說每一句台詞、每一個字,讓我覺得看這些演員們的演出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除了舞台表演方式與場上的視覺畫面外,另外一個我覺得有趣的是他的台詞,男主角西哈諾是個很詩意的人,講出來的話很文藝,感覺經過特別的思考與修飾,尤其在他寫給女主角羅珊妮的情書裡更是如此,每句話都甜蜜噁心得讓我起雞皮疙瘩,但女主角愛的就是如此的詩意與浪漫,看到後來我覺得女主角其實不愛克利斯提安也不愛西哈諾,而是愛西哈諾的文筆與那些甜言蜜語的詞句,或者她愛得是自己,所以喜歡別人對她表達愛意。我覺得這齣戲的台詞有點「日本式的幽默」,日本是個很講求禮貌、禮節的民族,講的話常常使用敬語,而我只的日本式的幽默是在一些橋段中,角色講出很有禮貌的敬語反而形成了一種好笑的效果。 我還蠻喜歡這部戲的,不只是他的舞台、服裝、燈光、音樂我都覺得不錯,還有鈴木忠志導演的一些表現手法都讓我覺得很有趣,我想下次鈴木劇團再來台灣演出時我一定會去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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